16.鞋子风波
董萱身上传来的香水味呛的许早皱眉,他支气管有点毛病,最受不了这种刺激了。但后退又显得太无礼,他强忍住喉中的瘙痒,道:“董萱小姐果然名不虚传,年轻靓丽,定是b市青年才俊趋之若鹜的对象。”
果然这招最有用,不论老少,女人都吃准这一套了,董萱听了眉开眼笑,“许先生真是会夸人哦。”
这一个“哦”听的许早起了鸡皮疙瘩,他没感觉到酥软,反而渗的难受。
董萱越来越靠近他了,许早忍得脸都要变形了,他拿出手帕,捂住口鼻,道:“不好意思董小姐,我身体有些不适,不能好好招待您了。”
“哎呀,许先生,您怎么了?”董萱又靠近他几步。
卧槽忍不了了!
许早伸出一只手,还没来得及碰到董萱,她便一个趔趄,只见她那八英寸的高跟鞋跟突然断了,董萱顿时失去了重心,重重地跌倒在地。
董萱的脚腕处传来一声刺耳的脆响,她满脸痛苦的在地上蜷缩着,泪眼婆娑,语气柔弱:“许先生,您、您怎么推我!”
许早愕然,他还能隔空不成?
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过来,董老头麻利的走过来,把爱女抱在怀里,“哎呦我的宝贝,怎么回事啊,告诉爸爸,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董萱怯怯的看着许早,害怕般的摇了摇头。
这一个举动,明白眼都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。
完了,这是被栽赃了。
“你说出来,爸爸给你做主!”董老头怒气冲冲的说。
“是许先生,他突然推了我一把,还、绊倒了我……”董萱抹了一把眼泪,“许先生,您为什么要推我啊,我董家自知门第没你们许家显赫,可也不能欺负人啊。”
周围传来“咔擦咔擦”的声音,许早一怔,反应过来后,他厉声道:“不许拍照!”
刚才拍照的人一溜烟的就跑了,许早想赶去追,谁知那人跑的极快,一看就是专业性的。他这才明白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局,这场晚宴,分明就是引他入套!
他怒不可遏,“谁让记者来的?!”
李橙见局势不妙,她拦住失控的许早,冷言道:“都愣着干什么,快打120。”
“哼,你们果然没安好心的来!”董老头起身,“你不要以为有许家庇护你,你就可以为所欲为,我要让所有人看透你这虚伪的面目!”
周围有不少人指指点点:
“那就是许家的继承人?”
“哎呀,许老太真是瞎了眼,才会挑这样品行不端的人做继承人。”
“就是就是,我看以前的许淮就比他好得多,比他年长,比他有魄力。”
“真是过分。”
这些人的话一个不落的传到了许早的耳朵里,他自知越描越黑,索性不再解释。
可董老头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他,“我们董家和你们许家势不两立!”
“哎呀,董先生,您这话说的未免托大了吧。”
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传过来,众人寻声望去,只见苏岑倚在桌边,他把酒杯放下,道:“董萱小姐虽然说的有条有理,但苏某认为断章取义还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你说是吧,董萱小姐?”苏岑望向倒在地上的董萱。
董萱对上了他的目光,她瑟缩了一下,低头道:“我说是就是,明明就是许先生推了我,我绝对没有看错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苏岑不说话了。
见苏岑不语,董老头愈发得寸进尺:“许先生,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!”
李橙道:“当下还是将董萱小姐送往医院为上策,若董萱小姐有个三长两短,我们必定会赔偿。”
“你说的轻巧!我董家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,她今天在董家的地盘上都能被欺负,以后还了得?”董老头咄咄逼人。
“您凭什么认定我推了董萱小姐?而且她的高跟鞋也不可能那么脆弱吧。”许早蹲下,将那扭断了半截的鞋跟捡了起来,“这种材质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扭断?而且这粗劣的手法……董先生,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上面凝固了的胶是什么意思吗?”
胶?
众人都迷茫了,这双鞋价值不菲,出自名家之手细细打磨的,怎么可能会有胶这种东西出现?
“如果不信,您可以自己摸摸。”许早伸出手去,“而且是风干不久的胶。”
董老头没有接,他面色微窘,“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!”
“既然您不看,我就请在座的各位瞧瞧了。”许早把鞋跟递给离他最近的苏岑,“苏先生,请。”
苏岑接过去,他只是粗略的瞥了一眼,便道:“董先生,您这是何意?这鞋跟分明在之前已经断了半截,是用凝固的胶涂上去的。”
董老头脸色不好看,“呵呵,那一定是个意外。”
“我可不认为这是个意外啊,董先生。”许早笑笑。
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和杭溯有八分相似,眼底的寒意扑面而来,“令千金说是我绊倒了她,并且推了她一把。这高跟鞋事先就被扭断了,登台的鞋子都会事先检查好,为何董小姐一口咬定是我弄断的?您的意思是说我在后台把鞋扭断的吗?还是说我对这双鞋做了手脚,然后自导自演?”
他说话字字带刺儿,董老头懊恼,他真是蠢透了,竟然把处理高跟鞋这件事交给他那蠢笨如猪的女儿,这么明显的胶,真当许早是个傻子不成?就当双方都僵持着的时候,出现了个小插曲。
“我也不认为这是个意外。”
许早望过去,愣了。
那人穿着一身贴身的风衣,头发微微有些凌乱,但不影响整体美感。戴着一副金丝圆框眼镜,显得温润如玉。
他只是在那儿站着,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和从容。
这人不正是杭溯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许早快步走过去,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。
“从纽约坐私人飞机来的,在车上听了关于你的事,就来了。”杭溯也低声道。
看得出来他一路风尘仆仆,向来注意仪表的他连正装都没来得及换,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。
许早心一动。
这人竟然是专程来解围的。
杭溯摘下眼镜,他从胸前的领口处拿出手帕,拭去上面缱绻的雾霭。他那双令人沉沦的眼睛暴露在众人眼中,那眼里令人胆寒的凉薄正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。杭溯面色沉静,他自顾自地擦着镜片,熟悉他的人却知道,这是杭溯动怒前的征兆。